雁过留白处

一个绝望的文盲😢

【黑花】四月天


说起来,我能遇到那个人,是个天大的意外,可以说,如果没有那场本该给我留下严重创伤的意外,我和他这辈子不可能有那样一场刻骨铭心的遇见,或者,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和他在大街上擦肩而过。

我仍清晰的记得,那是四月份。

世界将要拥抱夏日的阳光,绿色已经铺满了大地,彼时我在黑色阴暗的小屋里不由自主地发抖,那抹粉色的出现,使我得到了拯救,像垂死的人在绝望中看见了微笑着的上帝抱着他的小羊羔一样,我看见了他。

我是被那伙儿人绑来的,满是狼狈,由于惊吓,挣得乱糟糟的马尾辫我也没有心情去收拾好,我不敢哭,害怕他们觉得烦人而把我灭口,我实在想不到他们绑架我的原因,父母都是普通人,没有钱没有权,我明明是没有价值的。我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想着父母朋友,我大概,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大概,也不会再看到门外的太阳光了。


大概是沉浸在极度的恐惧和悲伤中,我没有听见铁门又打开的声音。模糊觉得,他是自己走着进来的,那伙人的其中几个对他还有点儿奇怪的尊敬,我说不上来原因。


“还好吗?”他清亮的声音冲破我自我封闭的耳朵,我抬头看他,这位穿着粉红衬衣的男子蹲在我面前,关切的注视着我。


过了很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哪里看起来好了……”我撇嘴,仍努力着不让含在眼眶的泪水掉下来。


“看起来暂时没太大事。”他的唇角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紧接着他安慰似的揉了把我的头,还给我披上了他的黑色西装外套。


他靠着墙坐在我旁边。


“抱歉了,你被抓进来多半因为我。”他自顾自地说,神情一点儿惶恐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反而……很轻松?“至于原因,我暂时还不清楚。”


“那个……”


“恩?”


“他们为什么抓你……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害怕啊。”


“习惯了。”他忽略了我的第一个问题,仍淡淡的微笑着,“对于我来说,现在这样倒像是休息了。”


我不明白。但他的到来使我感到安心。大部分恐惧的情绪散去了不少。



我告诉他我的名字,还问了他的。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说。“你可以跟我妹妹一样,喊我小花哥哥,怎么样?”


“小花哥哥……我们能逃出去吗?”我小声的问他。



“会的,有人来接我们。”


理智上来说,我不应该仅凭借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小时的陌生人的一句话就坚信自己能重获自由,可我大概是精神过度紧张了太久,根本无法思考,便轻易的把自己的信任送了出去。


我迷茫的等待着,除了相信小花哥哥,别无他法。


他在假寐,我松了松抱着膝盖的力度缩在他的西装外套里偷偷看着他,他的睫毛很长,相较女子的睫毛也是很长的,鼻梁的高低恰到好处,唇形也相当完美。


他很好看,说是造物主最杰出的作品不足为过。



渐渐的,我也合上了眼睛。



再醒来是被吵醒的,凌乱的脚步声,肌肉骨头挤压的声音,管制刀具碰撞的声音……好像还有枪声?可能是装了消音器,没特别响。


我正揉着眼睛,一旁的小花哥哥似乎早就听到了,不过才慢慢睁开眼睛,那双桃花眼眨了几下适应光线,然后不急不慢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理好衣领抚平衬衣的褶皱,向我伸出手扶我起来。



“头上的发卡能送给我一个吗?”他问道,我忙把黑色发卡摘下来放在他手里。


然后锁就被他弄开了,感觉跟电影里的情节一样。


“可是让我好找啊。”这是我离开那间阴暗的屋子听到的第一句话,来源于一个一身黑的男人,轻松调侃的语气。


“难得到你?”小花哥哥回敬过去。


我惊悚的看着来的那人一边冲我们灿烂的笑着一边把一冲他跑过去的人撂翻在地上,动作太流畅了,就跟……饭店里的师傅甩印度飞饼一样轻松,我知道这个比喻不好,但就这吧。



我来记得他的高鼻梁上架着副墨镜,蛤蟆镜,如果墨镜下遮挡的眼睛不是眯成一条线那么小那绝对是帅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荷尔蒙的那种,不过,虽然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但我感觉到他在说那话的时候视线是落在我肩上的那间黑色西装外套上的。


我几乎是立刻就准备伸手把衣服还给小花哥哥。



“已经没事儿了,衣服留着吧。”那男人走到我旁边,大手放在我的一边肩上,似是在安慰我。


然后跟变戏法儿一样不知道从哪儿拎出来一身风衣给小花哥哥披上。

……


总之我被他们带离了那个地方。在我被回家的路上这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被绑架到他们的话语中我能明白他们不是普通人,却讨论着一些普通生活中的事情,有“胖子”“哑巴”“瞎子”诸类外号,乍一听还以为是什么“残疾人联合会”,我不愿意多想,了解太多对他们和我都没什么好处。


我也从未想过日后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那是好几年以后,我在一家猫咪咖啡馆打工,下午我来接班的时候看到两个身材修长的人坐在靠近床头的位置闲聊,这一眼看就认出了他们,虽然穿着休闲装,不过气质是改变不了的,俩人和我印象中的那两位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一人棱角分明戴黑色蛤蟆镜一人好看的似画中走来。


一只猫趴在小花哥哥的膝盖上幸福的晒着太阳打盹,还有几只猫用尾巴勾着他们的脚踝玩儿,真不知道这几位猫大爷怎么突然就开始决定以卖萌为生。



我给他们送咖啡的时候,他们仍在聊着,小花哥哥那双桃花眼弯弯的含着笑意,“一身黑”也唇角带笑,俩人留给我的仅有出于礼貌的道谢而已。


我始终庆幸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他们,并不在乎他们是否认出我是曾经被他们救过的人,也没有打算主动凑上去再次表达谢意,在我们见面的那一天以后我就没指望还会见到他们,希望他们未来能幸福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吧,比如和他们的朋友成立一个“残疾人联合会”或者“夕阳红”什么的。


说笑说笑。



我记得再次遇到他们的那天下午阳光挺暖和的,同样是在明媚的四月。



○ooc啊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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